混合著科技產物的城市,延著山勢層層搭建,有著上城和下城的分別。
上城充滿著科技感,碳纖維的織物充滿各式色彩,
像拉出形色萬千的麥芽糖。
飛艇般的交通工具忙碌的來回穿梭,
美其名是運輸,但事實是監控。
下城,一般住著平民百姓。
男性著長袍馬褂,女性穿著各式各樣的客家花布裙。
孩子們沒有特定的服裝,但都以樸素的棉布做成簡單的樣式。
這裡的路只是被踏的厚實的泥土地罷了!
揚起的泥灰將每棟磚紅色的洋房,覆蓋一層厚厚的黃褐色。
每吸一口氣都覺得胸腔少了一點空間。
這城市有個規定,
成年後的男性必須到上城工作。
而到上城就表示必須離開下城,無論你孓然一身亦或有家室。
上城和下城唯一能透過步行的連結,
是由五顆雕刻精緻的粉金色交織的簍空彩蛋,
彩蛋中間的通道大概能允許三人並肩而行。
婦人的長髮編成辮子後盤起,身旁帶著一位女孩,約莫五歲。
「媽媽,今天我們可以見著爸爸嗎?」女孩拉拉身旁母親的手,抬頭看著她。
婦人蹲下身,和女孩的眼神平視給了她一個笑容。
今天在上城有一場擂台賽,
參加比試的限男性,需簽下生死狀。
但贏得比賽的獎金聽說很優渥!
婦人帶著女孩擠進已擠滿人潮的觀賽場地,
遠遠望著在台上奮力的男人。
擂台是木造的涼亭,寬廣的足夠擺下五張筵席。
頂上是搭成高聳的五角屋頂,搭上大大的樑柱,
周邊用了大紅色的布條,連成一個一個的結,是區隔也是裝飾。
似是想用這充滿喜慶的色彩掩蓋那滿地的蒼涼...
婦人緊張的握緊手,牽著女孩的手心微微冒汗。
女孩感受到手心的變化,抬頭望著婦人。
以女孩的角度根本看不見擂台上的變化,更不可能看見那沾滿血腥的地板。
只覺得人群的騷動和悶熱潮濕的氣味。
「媽媽...?」
忽地,下起滂沱大雨,
人群慌忙的散去,擂台上的比賽依舊持續著。
男人注意到雨中的婦人,眼神露出欣喜,卻因此失了神,挨下對方一拳。
雨勢越下越大,絲毫沒有停歇的趨勢,
擂台下的雨已經積的將矮樹叢淹沒。
「妳快回去吧,水位已經太高了!放心吧!我會贏的!」男人朝著婦人大喊。
婦人走進深及腰部的泥水,將女孩抱起。
噙著淚水一步一步,寸步難行。
回到雨勢也難洗淨的洋房,
跳望遠方心緊揪著嘆了一口氣。
還能有下次的相會嗎?
持續下了好幾個禮拜的雨....
陽光微微露臉,將上城下城都照耀的燦爛,
在這裡,或許只有陽光是公平的。
今天是彩橋相通的日子!
婦人急忙的喚醒熟睡中的女孩,
連早餐都來不及準備便拉著匆匆忙忙的往橋頭前進。
延路上的河邊,都留下了好多好大的吳郭魚,黑鴉鴉的擠滿了河流。
或許這場雨,是特別賞賜給下城的!
「這是個好兆頭!」婦人心想。
原本橫亙城中的彩橋,在鐘響後緩緩移動到定點位置。
女孩雀躍的跳著。
橋「喀」一聲剛到定點,女孩衝上橋,像是急欲命中目標的箭。
「爸爸!!!!!!!!!!」女孩快的像一道光,只留下殘影。
男人在橋的另一頭狂奔,將衝進懷裡的女孩抱了滿懷。
胸口膨脹的情感,連一絲尖叫都擠不出來,
只化作無盡的淚水,撲簌簌的溢滿眼眶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夢裡的我,有時是婦人,有時又是那個女孩。
場景是黃褐色混著磚紅色,有時還充斥著科技感的冷光藍。
最後見到那男人時,覺得胸腔內的空氣都要耗盡,
想要撕聲力竭的大喊,可是甚麼聲音都沒有,
只是一直哭一直哭,像是要用盡生命哭乾為止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